《皇极经世书》观物篇61

观物篇六十一

太阳之体数十,太阴之体数十二,少阳之体数十,少阴之体数十二;

少刚之体数十,少柔之体数十二,太刚之体数十,太柔之体数十二。

—-记:这里与天干数有十,地支数有十二对应。

进太阳少阳太刚少刚之体数,退太阴少阴太柔少柔之体数,是谓太阳少阳太刚少刚之用数;

进太阴少阴太柔少柔之体数,退太阳少阳太刚少刚之体数,是谓太阴少阴太柔少柔之用数。

—-记:阴阳是一组对应关系,体用也是。当定一个为阴时,相对那个就是阳。

太阳少阳太刚少刚之体数一百六十,太阴少阴太柔少柔之体数一百九十二;

太阳少阳太刚少刚之用数一百一十二,太阴少阴太柔少柔之用数一百五十二。

以太阳少阳太刚少刚之用数唱太阴少阴太柔少柔之用数,是谓日月星辰之变数;

以太阴少阴太柔少柔之用数和太阳少阳太刚少刚之用数,是谓水火土石之化数。

日月星辰之变数一万七千二十四,谓之动数,

水火土石之化数一万七千二十四,谓之植数,

再唱和日月星辰水火土石之变化通数二万八千九百八十一万六千五百七十六,谓之动植通数。

—-记:这个是邵雍先生对世界动植物独到的见解,目前还没有破解,能有更详细的解释。

日月星辰者,变乎暑寒昼夜者也;

水火土石者,化乎雨风露雷者也;

暑寒昼夜者,变乎性情形体者也;

雨风露雷者,化乎走飞草木者也。

暑变飞走草木之性,寒变飞走草木之情,昼变飞走草木之形,夜变飞走草木之体;

雨化性情形体之走,风化性情形体之飞,露化性情形体之草,雷化性情形体之木。

性情形体者,本乎天者也;

飞走草木者,本乎地者也。

本乎天者,分阴分阳之谓也;

本乎地者,分柔分刚之谓也。

夫分阴分阳,分柔分刚者,天地万物之谓也。备天地万物者,人之谓也。

—-记:日月星辰,暑寒昼夜,水火土石,雨风露雷,性情形体,这些我们看起来毫无关系的物象,在邵雍先生眼里是共通的,可以互化的,还需我们后人去理解感悟,并作出大众可以理解的解释。

《皇极经世书》观物篇60

观物篇六十

日经天之元,月经天之会,星经天之运,辰经天之世。

以日经日,则元之元可知之矣;

以日经月,则元之会可知之矣;

以日经星,则元之运可知之矣;

以日经辰,则元之世可知之矣。

以月经日,则会之元可知之矣;

以月经月,则会之会可知之矣;

以月经星,则会之运可知之矣;

以月经辰,则会之世可知之矣。

以星经日,则运之元可知之矣;

以星经月,则运之会可知之矣;

以星经星,则运之运可知之矣;

以星经辰,则运之世可知之矣。

以辰经日,则世之元可知之矣;

以辰经月,则世之会可知之矣;

以辰经星,则世之运可知之矣;

以辰经辰,则世之世可知之矣。

 

元之元一,元之会十二,元之运三百六十,元之世四千三百二十;

会之元十二,会之会一百四十四,会之运四千三百二十,会之世五万一千八百四十;

运之元三百六十,运之会四千三百二十,运之运一十二万九千六百,运之世一百五十五万五千二百;

世之元四千三百二十,世之会五万一千八百四十,世之运一百五十五万五千二百,世之世一千八百六十六万二千四百。

元之元,以春行春之时也;

元之会,以春行夏之时也;

元之运,以春行秋之时也;

元之世,以春行冬之时也。

会之元,以夏行春之时也;

会之会,以夏行夏之时也;

会之运,以夏行秋之时也;

会之世,以夏行冬之时也。

运之元,以秋行春之时也;

运之会,以秋行夏之时也;

运之运,以秋行秋之时也;

运之世,以秋行冬之时也。

世之元,以冬行春之时也;

世之会,以冬行夏之时也;

世之运,以冬行秋之时也;

世之世,以冬行冬之时也。

 

皇之皇,以道行道之事也;

皇之帝,以道行德之事也;

皇之王,以道行功之事也;

皇之伯,以道行力之事也。

帝之皇,以德行道之事也;

帝之帝,以德行德之事也;

帝之王,以德行功之事也;

帝之伯,以德行力之事也。

王之皇,以功行道之事也;

王之帝,以功行德之事也;

王之王,以功行功之事也;

王之伯,以功行力之事也。

伯之皇,以力行道之事也;

伯之帝,以力行德之事也;

伯之王,以力行功之事也;

伯之伯,以力行力之事也。

—记:以上是分类研究历史,从而推测历史。元会运世是经世未来预测的依据和方法。

 

时有消长,事有因革,非圣人无不尽之,所以仲尼曰:可与共学,未可与适道;可与适道,未可与立;可与立,未可与权。

—记:在时运,时势面前,圣人也难以改变历史。在道面前,人有无能的一面,也要有向往追求的一面。

是知千万世之时,千万世之经,岂可画地而轻言也哉!

三皇春也,五帝夏也,三王秋也,五伯冬也,七国冬之余洌也,汉王而不足,晋伯而有余,三国伯之雄者也,十六国伯之丛者也,南五代伯之借乘也,北五代伯之传舍也,隋,晋之子也;唐,汉之弟也;隋季诸郡之伯,江汉之余波也;唐季诸镇之伯,日月之余光也;后五代之伯,日未出之星也。
—记:历史的相似。

自帝尧至于今,上下三千余年,前后百有余世,书传可明纪者,四海之内,九州岛之间,其间或合或离,或治或隳,或强或嬴,或唱或随,未始有兼世而能一其风俗者。
—记:隳:崩毁。现代要说尊重多元性。

吁!古者谓三十年为一世,岂徒然哉?俟化之必洽,教之必浃,民之情始可一变矣。

茍有命世之人继世而兴焉,则虽民如夷狄,三变而帝道可举矣。

昔乎时无百年之世,世无百年之人,比其有代,则贤之与不肖何止于相半也?
—记:邵雍先生假设贤人如果能活百年,则可以教化社会,复兴道德。西方尼采假设如果只由哲学家当政就能创造出和谐社会。都是可以说是哲人们的美好愿望。

时之难,不其然乎? 人之难,不其然乎?
—记:我们现代人爱说,一切皆有可能。若无时间限制,的确一切皆有可能。但人一生短短几十年,几多英雄志士事业未成功,就抱憾离去。所以,毛泽东才说,要只争朝夕。

《皇极经世书》观物篇59

仲尼曰:善人为邦百年,亦可以胜残去杀矣。
—记:承接上一篇众人皆好生恶死。

诚哉是言也!自极乱至于极治,必三变矣,三皇之法无杀,五伯之法无生,伯一变至于王矣,王一变至于帝矣,帝一变至于皇矣,其于生也,非百年而何?

是知三皇之世如春,五伯之世如夏,三王之世如秋,五伯之世如冬;

如春温如也,如夏袄如也,如秋凄如也,如冬洌如也。
—记:温暖如春的管理统治是最高明有效的管理统治。每个人都能在规则范围内舒服地发挥自己的才能。

春夏秋冬者,昊天之时也;易书诗春秋者,圣人之经也。

天时不差则岁功成矣,圣经不贰则君德成矣。

天有常时,圣有常经,行之正则正矣,行之邪则邪矣;

邪正之间有道在焉,行之正则谓之正道,行之邪则谓之邪道,邪正之由人乎? 由天乎?

天由道而生,地由道而成,物由道而行,天地人物则异也,其于由道一也。
—记:天,地,人,物各有不同,人有万人,物有万物,但都按道来发展。

夫道也者,道也。

道无形,行之则见于事矣,如道路之道,坦然使千亿万年行之人知其归者也。
—记:道,本来就是道路的意思,方向和路线问题是事业的最关键问题。

或曰:君子道长则小人道消,君子道消则小人道长,长者是则消者非也,消者是则长者非也,何以知正道邪道之然乎?吁!贼夫人之论也。不曰君行君事,臣行臣事,父行父事,子行子事,夫行夫事,妻行妻事,君子行君子事,小人行小人事,中国行中国事,僭窃行僭窃事,谓之正道;君行臣事,臣行君事,父行子事,子行父事,夫行妻事,妻行夫事,君子行小人事,小人行君子事,中国行僭窃事,僭窃行中国事,谓之邪道。

至于三代之世治,未有不治人伦之为道也;

三代之世乱,未有不乱人伦之为道也。

后世之慕三代之治世者,未有不正人伦者也;

后世之慕三代之乱世者,未有不乱人伦者也。
—记:道表现在人和社会,就是人伦,即是各安其位,安尽其事。

自三代而下,汉唐为盛,未始不由治而兴,乱而亡,况其不盛于汉唐者乎?

其兴也,又未始不由君道盛,父道盛,夫道盛,君子之道盛,中国之道盛;

其亡也,又未始不由臣道盛,子道盛,妻道盛,小人之道盛,夷狄之道盛。

噫!二道对行。何故治世少而乱世多耶? 君子少而小人多耶?

曰:岂不知阳一而阴二乎? 天地尚由是道而生,况其人与物乎?
—记:从来都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所以人间正道是沧桑。

人者,物之至灵者也。物之灵未若人之灵,尚由是道而生,又况人灵于物者乎?

是知人亦物也,以其至灵,故特谓之人也。
—记:人的灵性表现在可学习,有主观能动性,所以要珍惜好,并发扬好。同时也要知道人亦物也,对万物都要有同理心和敬畏之心。

《皇极经世书》观物篇58

观物篇五十八

仲尼曰:韶尽美矣,又尽善也;武尽美矣,未尽善也。
—花漫城主记:韶指的是舜时期的音乐,借代舜的管理和社会。武指周武王时代的音乐,借代周武王的管理和社会。

又曰:管仲相桓公,霸诸侯,一匡天下,民到于今受其赐,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

是知武王虽不逮舜之尽善尽美,以其解天下之倒悬,则下于舜一等耳;
—花漫城主记:周武王的统治不及舜的统治那么尽善尽美。但能应天顺人,没有让天下大乱,百姓叛逆。

桓公虽不逮武王之应天顺人,以其霸诸侯,一匡天下,则高于狄亦远矣。
—花漫城主记:狄是先秦时中国北方部落。齐桓公不如周武王,但他能称霸诸侯,平定天下,这点功绩比北方部落的领袖高出很多。

以武比舜则不能无过,比桓则不能无功;以桓比狄则不能无功,比武则不能无过。

汉氏宜立乎桓武之间矣,是时也,非会天下之民厌秦之暴且甚,虽十刘季,百子房,其如人心之未易何。
—花漫城主记:汉氏指刘邦,也是后面说的刘季。是百姓都受秦朝暴政太久,人心不向秦朝,让刘邦和张良有了机会。

且古今之时则异也,而民好生恶死之心非异也,自古杀人之多,未有如秦之甚,天下安有不厌之乎?
—花漫城主记:百姓的心理从来就是喜欢生存,讨厌死亡的,所以能让百姓更好地生活的政策必然受到欢迎。

夫杀人之多不必以刃,谓天下之人无生路可迻也,而况又以刃多杀天下之人乎?
—花漫城主记:迻,同移。天下人都没有生路可以选择了。

秦二世,万乘也,求为黔首而不能得;汉刘季,匹夫也,免为元首而不能已。

万乘与匹夫,相去有间矣。然而有时而代之者,谓其天下之利害有所悬之耳。
—花漫城主记:拥有很多车马的统治者,与乡野匹夫,两个地位天差地别。但有时匹夫能取代当时的统治者,天下统治权力必然有关键寄托的地方。

天之道非祸万乘而福匹夫也,谓其祸无道而福有道也;

人之情非去万乘而就匹夫也,谓其去无道而就有道也。

万乘与匹夫相去有间矣,然而有时而代之者,谓其直以天下之利害有以悬之耳。
—花漫城主记:天道和人情都是向着有道的。有道则天降福,人心支持。有道与无道,正是天下最关紧要的东西。

日既没矣,月既望矣,星不能不希矣,非星之希,是星难乎其为光矣,能为其光者不亦希乎?

汉唐既创业矣,吕武既擅权矣,臣不能不希矣,非臣之希,是臣难乎其为忠矣,能为其忠者不亦希乎?
—花漫城主记:逆臣夺权,则忠臣就会少,不是忠臣变少了,是忠臣难以再做尽忠之事。

是知成天下事易,死天下事难;死天下事易,成天下事难。茍能成之,又何计乎死与生也。
—花漫城主记:一般人认为做某事容易,为某事做到死难。其实是为某死容易,要成就某事难。如果某能成功,有何必计较个人生死。

如其不成,虽死奚益? 况其有正与不正者乎?与其死于不正,孰若生于正? 与其生于不正,孰若死于正?在乎忠与智者之一择焉。
—花漫城主记:如果正义的事做不成,即使为它死了又有什么益处。是为正义而生还是为正义而死,忠臣与智者的选择。

死固可惜,贵乎成天下之事也。如其败天下之事,一死奚以塞责?

生固可爱,贵乎成天下之事也,如其败天下之事,一生何以收功?
—花漫城主记:死固然可惜,如果做成功正义的事,即使死了也是值得的。如果正义的事情没有做成功,能用死亡来推卸责任吗?
活着固然值得珍惜,可贵的是活着并做成功了正义的事。如果因为事情失败了,即使活着又有什么功绩。

噫!能成天下之事又能不失其正而生者,非汉之留侯,唐之梁公而何?
—花漫城主记:汉留侯张良,唐梁公房玄龄。

微斯二人,则汉唐之祚或几乎移矣。岂若虚生虚死者焉?
—花漫城主记:如果汉没有张良,唐没有房玄龄,汉唐的统治或许就不能成功。这和为虚名虚利而生,为虚名虚利而死的人能一样吗。

夫虚生虚死者,譬之萧艾,忠与智者不游乎其间矣。
—花漫城主记:为虚名虚利而死的人,就像萧艾一类人,这不是忠臣与智者所为。

 

花漫城主记:本篇是先说明有道与无道是得天下与失天下的关键。后面说明能不能成就天下事比生死更加重要。忠臣选择正义,智者懂得生存。忠臣与智者会选择活着做成合符道义的事。

《皇极经世书》观物篇57

观物篇五十七

昔者孔子语尧舜则曰:垂衣裳而天下治。

语汤武则曰:顺乎天而应乎人。斯言可以该古今帝王受命之理也。

尧禅舜以德,舜禅禹以功。以德帝也,以功亦帝也,然而德下一等则入于功矣。
—记:顺天应命,是古今帝王能够得到帝位的原因。尧因为舜有德所以让位于舜。舜因为大禹有治水之功所以让位与大禹。虽然他们都得到帝位,但功不如德。

汤伐桀以放,武伐纣以杀。以放王也,以杀亦王也,然而放下一等则入于杀也。
—记:商汤征讨夏桀成功后把夏桀流放。周武王征讨商纣王成功后把商纣王杀了。流放上一位君主可以成为王,杀了上一位君主也可以成为王,杀比放下一等。

是知时有消长,事有因革,前圣后圣非出乎一途哉?
—记:此一时彼一时,时势有不同,之前的圣人和后面的圣人处事方式有不一样。

天与人相为表里。

天有阴阳,人有邪正,邪正之由系乎上之所好也:

上好德则民用正,上好佞则民用邪,邪正之由有自来矣。
—记:所以作为君主要以身作则,仪表天下。如现代社会的公众人物,需要注意自己的言行给社会带来的影响。

虽圣君在上,不能无小人,是难其为小人;

虽庸君在上,不能无君子,是难其为君子。
—记:古代以君主为是。虽然是有德有能的君主的朝廷,也不能说没有小人,是因为小人难以成为小人。昏庸的君主当朝,也不能说朝廷上没有君子,是君子难以实行君子之行。现代应该用制度代替君主,有效的制度,可以让小人难以做小人之事。失败的制度,会让大家都难以做君子之事。

自古圣君之盛,未有如唐尧之世,君子何其多耶?

时非无小人也,是难其为小人,故君子多也。所以虽有四凶,不能肆其恶。

自古庸君之盛,未有如商纣之世,小人何其多耶?

时非无君子也,是难其为君子,故小人多也。所以虽有三仁,不能遂其善。
—记:三仁:三位仁者,微子、箕子、比干。这三个仁者,也不能实现他们善良正确的政策。

是知君择臣,臣择君者,是系乎人也;

君得臣,臣得君者,是非系乎人也,系乎天者也。
—记:君主选择臣子,臣子选择君主,选择在人。君主能不能得到忠良的臣子,臣子能不能遇到贤明的君主,就不止靠人的选择,也关乎到天时。这里的天,更多是指时间,所以才能用时间推算朝代的更迭。

 

贤愚人之本性,利害民之常情,虞舜陶于河滨,傅说筑于岩下,天下皆知其贤,而百执事不为之举者,利害使之然也。
—记:百执事,泛指那些当官的人。虞舜和傅说的贤能天下人都知道。但那些官员们却没有举荐,是因为会影响官员们的前程。

吁!利害丛于中,而矛戟森于外,又安知有虞舜之圣而傅说之贤哉?
—记:朝廷政府就是利害丛中,王城就是矛戟森严的地方,所以难以知道虞舜傅说那样的江湖郊野之人的圣贤。

河滨非禅位之所,岩下非求相之方,昔也在亿万人之下,而今也在亿万人之上,相去一何远之甚耶?然而必此云者,贵有名者也。
—记:虞舜曾在河滨烧制陶器,傅说曾在傅岩从事版筑。虞舜和傅说能从往日的底层人民变成万人之上的君主和宰相,是依赖于他们的好名声。同时也是名望,如果没有名声,就会被埋没了。河滨:河边。岩下:傅说居住的岩洞下。

易曰:坎,有孚, 维心亨,行有尚,中正行,险,往且有功,虽为无咎。
—记:坎卦,会遇到困难挫折,保持诚信,维持内心的丰富与通达,行为高尚,正直,虽然有险阻,但去实行依然可以成功,虽有不顺,但不会失望。

能自信故也,伊尹以之,是知古之人患名过实者有之矣,其间有幸与不幸者,虽圣人,力有不及者矣。
—记:自信,让自己诚信,相信自己,正确评价自己,定位自己。古人怕自己的名声超过自己的德行、能力、实力。有名过其实的人,他们有
幸的也有不行的,虽然是圣人,也不是可以凭自己努力就可以改变的。

伊尹行冢宰,居责成之地,借使避放君之名,岂曰不忠乎?
—记:伊尹在宰相之位,行使宰相的权力,流放了自己的君主,让君主变得贤明,不能说是不忠。

则天下之事去矣!又安能正嗣君,成终始之大忠者乎?
—记:如果按照天下普通人的惯例没有这么做,又怎么能修正君主的行为,成就伊尹最终大忠的德行。

吁!若委寄予匪人,三年之间,其如嗣君何?
—记:如果委曲求全的寄身于昏君之下,三年时间,对君主有什么作用呢。

则天下之事亦去矣!又安有伊尹也?
—记:如果按照天下普通人的惯例没有这么做,又怎么能成就伊尹的功德名声。

坎,有孚,维心亨,不亦近之乎?
—记:从伊尹的事迹,可以看到坎卦的道理。

易曰:由豫,大有,得勿疑,朋盍簪,刚健主。

豫动而有应,群疑乃亡,能自强故也,周公以之。
—记:豫卦,是鼓励人积极行动的卦,行动并且得到结果,众人的疑虑自然消除。这里也可以说行动能消除自己的疑虑,要刚健作为,不要犹豫。

是知圣人不能使人无谤,能处谤者也。
—记:圣人不能让所有人都没有非议,但能正确处理非议,也就是通过自己的实际行动和最终的成功结果,来证明自己,消除非议。

周公居总,己当任重之地,借使避灭亲之名,岂曰不孝乎?

则天下之事去矣!又安能保嗣君,成终始之大孝乎?

吁!若委寄予匪人,七年之间,其如嗣君何?

则天下之事亦去矣!又安有周公也?

由豫,大有,得勿疑,朋盍簪,不亦近之乎?
—记:周公不因非议,知道自己的责任,灭亲以保君主。从周公的事迹,可以看到豫卦的道理。

 

夫天下将治,则人必尚行也;天下将乱,则人必尚言也。

尚行则笃实之风行焉,尚言则诡谲之风行焉。

天下将治,则人必尚义也;天下将乱,则人必尚利也。

尚义则谦让之风行焉,尚利则攘夺之风行焉。

三王尚行者也,五伯尚言者也,尚行者必入于义也,尚言者必入于利也,义利之相去一何远之?

—记:这也是历史规律。

 

若是耶,是知言之于口,不若行之于身;行之于身,不若尽之于心。
—记:知行合一。言行一致,并且要尽心尽力。

言之于口,人得而闻之;行之于身,人得而见之;尽之于心,神得而知之。

人之聪明犹不可欺,况神之聪明乎?
—记:人都是聪明的。不要以为自己能骗得过谁。人都骗不过,何况神灵。

是知无愧于口不若无愧于身;无愧于身不若无愧于心。

无口过易,无身过难;无身过易,无心过难;心既无过,何难之有?

吁!安得无心过之人而与之语心哉?

是知圣人所以能立无过之地者,谓其善事于心者也。
—记:相对来说,言语没有过错容易,行为没有过错难,更难的是心念也没有过错。圣人之所以能做到没有过错,是因为总是反省自净自己的内心,让心无过错。所以儒家入手就说要诚意正心,真是微言大义。我们要常常躬耕自心。

 

花漫城主记:本篇是通过历史事实,来讲明白易经卦上的道理。我们读《皇极经世书》的时候,不能忘记是一本通过易学卦象推演历史更迭的书。历史总是相似的,朝代更迭,成败的道理不变,这就是历史可以预测推演的原因,可以用易经卦象推演的原因。如果明白了兴旺成败的道理,就不用占卜,也能知道事情的成败吉凶,所以善易者不卜。

《皇极经世书》观物篇56

观物篇五十六

孔子赞易自牺轩而下,序书自尧舜而下,删诗自文武而下,修春秋自桓文而下。
—记:牺轩为轩辕黄帝。

自牺轩而下,祖三皇也;

自尧舜而下,宗五帝也;

自文武而下,子三王也;

自桓文而下,孙五伯也;

祖三皇,尚贤也;

宗五帝,亦尚贤也;

三皇尚贤以道,五帝尚贤以德。

子三王,尚亲也;

孙五伯,亦尚亲也;

三王尚亲以功,五伯尚亲以力。
—记:尚贤者,功德高远。

呜呼!时之既往亿万千年,时之未来亦亿万千年,仲尼中间生而为人,何祖宗之寡而子孙之多耶?此所以重赞尧舜,至禹则曰:禹吾无间然矣。

仲尼后禹千五百余年,今之后仲尼又千五百余年,虽不敢比夫仲尼上赞尧舜禹,岂不敢比孟子上赞仲尼乎?

人谓仲尼惜乎无土,吾独以为不然:
—记:无土,指没有领土,封地。

匹夫以百亩为土,大夫以百里为土,诸侯以四境为土,天子以四海为土,仲尼以万世为土。若然,则孟子言,自生民以来,未有如夫子。斯亦未谓之过矣。
—记:我们也应该以时间为经营地。

夫人不能自富,必待天与其富然后能富;

人不能自贵,必待天与其贵然后能贵。

若然,则富贵在天也,不在人也,有求而得之者,有求而不得者矣,是系乎天者也。

功德在人也,不在天也,可修而得之,不修则不得,是非系乎天也,系乎人者也。

夫人之能求而得富贵者,求其可得者也,非其可得者,非所以能求之也。

昧者不知求而得之,则谓其己之能得也,故矜之;

求而失之,则谓其人之不与也,故怨之。

如知其己之所以能得,人之所以能与,则天下安有不知量之人耶?
—记:邵雍先生这句话发人深省。行又不得,反求诸己。

天下至富也,天子至贵也,岂可妄意求而得之也?

虽曰天命,亦未始不由积功累行,圣君艰难以成之,庸君暴虐以坏之,是天欤?是人欤?

是知人作之咎,固难逃矣;天降之灾,禳之奚益?
—记:这里说明人之祸福不在祭祀祈求上天降福,在于自己的所作所为。

积功累行,君子常分,非有求而然也。有求而然者,所谓利乎仁者也。

君子安有余事于其间哉?

然而有幸有不幸者,始可以语命也已。
—记:除了一点一滴积累自己的成就,君子也没有其他更巧妙的办法。有尽人事,然后成功的,也有尽人事,最后失败的。尽人事,然后才知天命。

夏禹以功有天下,夏桀以虐失天下;

殷汤以功有天下,殷纣以虐失天下;

周武以功有天下,周幽以虐失天下。

三者虽时不同,其成败之形一也。

平王东迁无功以复王业,赧王西走无虐以丧王室,威令不逮一小国诸侯,仰存于五伯而已,此又奚足道哉?
—记:这里指出历史的相似。王朝的式微,倾塌前的一些举措,政令不行,没必要再说了。

但时无真王者出焉,虽有虚名,与杞宋其谁曰少异?

是时也,春秋之作不亦宜乎?

仲尼修经周平王之时,书终于晋文侯,诗列为王国风,春秋始于鲁隐公,易尽于未济卦。

予非知仲尼者,学为仲尼者也。
—记:这里指出仲尼对于揭示历史发展规律的功劳。同时体现出见贤思齐的精神。

礼乐赏罚自天子出,而出自诸侯,天子之重去矣;

宗周之功德自文武出,而出自幽厉,文武之基息矣,由是犬戎得以侮中国。

周之诸侯非一独晋能攘去戎狄,徙王东都洛邑,用存王国,为天下伯者之倡,秬鬯圭瓒之所锡,其能免乎?

传称,子贡欲去鲁告朔之饩羊,孔子曰:赐也,尔爱其羊,我爱其礼。

是知名存实亡者,犹喻于名实俱亡者矣。

礼虽废而羊存,则后世安知无复行礼者乎?

晋文公尊王虽用虚名,由能力使天下诸侯知有周天子而不敢以兵加之也,及晋之衰也,秦由是敢灭周,斯爱礼之言信不诬也。
—记:秦王灭周,使得周朝名实俱亡,再无复兴周礼的可能。

齐景公尝一日问政于孔子,孔子对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公曰:善哉!信如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虽有粟,吾得而食诸?
—记:在封建社会,如果没有阶级的统治,各阶级安份其事,则一国之君也不能吃到粮食。这里可以看出阶级的必要性。现在社会是明明有阶级等级存在,却不承认。

是时也,诸侯僭天子,陪臣执国命,禄去公室,政出私门,景公自不能上奉周天子,欲其臣下奉己,不亦难乎?厥后齐祚卒为田氏所移。

夫齐之有田氏者,亦犹晋之有三卿也;

晋之有三卿,亦犹周之有五伯也,韩赵魏之于晋也,既立其功,又分其地,既卑其主,又夺其国;

田氏之于齐也,既得其禄,又专其政,既杀其君,又移其祚。

其如天下之事,岂无渐乎履霜之戒? 宁无思乎?
—记:这是自上而下,上行下效,由微渐大的政权分裂。有如履霜。

传称:王者,往也。能往天下者,可以王矣。

周之衰也,诸侯不朝天子久矣。

及楚与中国会盟,仲尼始进爵为之子,其于僭王也,不亦陋乎?

夫以力胜人者,人亦以力胜之,吴尝破越而有轻楚之心,及其破楚,又有骄齐之志,贪婪功利,不顾德义,侵侮齐晋,专以夷狄为事,遂复为越所灭,越又不监之其后,复为楚所灭,楚又不监之其后,复为秦所灭,秦又不监之其后,复为汉所代。
—记:与杜牧在《阿房宫赋》中的“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同理。

恃强凌弱,与豺虎何以异乎?非所以谓之中国义理之师也。

宋之为国也,爵高而力卑者乎?

盟不度德,会不量力,区区与诸侯并驱中原,耻居其后,其于伯也,周之同姓诸侯而克永世者,独有燕在焉。

燕处北陆之地,去中原特远,茍不随韩赵魏齐楚较利刃,争虚名,则足以养德待时而观诸侯之变,秦虽虎狼,亦未易加害,延十五六年后,天下事未可知也。

中原之地方九千里,古不加多而今不加少,然而有祚长祚短,地大地小者,攻守异故也。

自三代以降,汉唐为盛,秦界于周汉之间矣。

秦始盛于穆公,中于孝公,终于始皇,起于西夷,迁于岐山,徙于咸阳,兵渎宇内,血流天下,并吞四海,更革古今,虽不能比德三代,非晋隋可同年而语也,其祚之不永,得非用法太酷,杀人之多乎?

所以仲尼序书终于秦誓一事,其旨不亦远乎?

夫好生者,生之徒也;好杀者,死之徒也。

—记:简明深刻。

周之好生也以义,汉之好生也亦以义;

秦之好杀也以利,楚之好杀也亦以利。

周之好生也以义,而汉且不及;秦之好杀也以利,而楚又过之。

天之道,人之情,又奚择于周秦汉楚哉? 择乎善恶而已。

是知善也者,无敌于天下而天下共善之;

恶也者,亦无敌于天下,而天下亦共恶之。

天之道,人之情,又奚择于周秦汉楚哉? 择乎善恶而已。
—记:天道和人情都是喜欢善的。祸福或许不是人可以选择的,而善恶是人可以做出选择的。善导致福,恶导致祸。“我欲仁,斯仁至矣”。

《皇极经世书》观物篇55

观物篇五十五

善化天下者,止于尽道而已;

善教天下者,止于尽德而已;

善劝天下者,止于尽功而已;

善率天下者,止于尽力而已。

以道德功力为化者,乃谓之皇矣;

以道德功力为教者,乃谓之帝矣;

以道德功力为劝者,乃谓之王矣;

以道德功力为率者,乃谓之伯矣。

以化教劝率为道者,乃谓之易矣;

以化教劝率为德者,乃谓之书矣;

以化教劝率为功者,乃谓之诗矣;

以化教劝率为力者,乃谓之春秋矣。

—记:这里有互为体用,教化劝率为方法,道德功力是指导思想。皇帝王伯用的是方法。《易》《书》《诗》《春秋》是概括提出指导思想。

此四者,天地始则始焉,天地终则终焉,终始随乎天地者也。

夫古今者,在天地之间犹旦暮也,以今观今则谓之今矣,以后观今则今亦谓之古矣;以今观古则谓之古矣,以古自观则古亦谓之今矣。

是知古亦未必为古,今亦未必为今,皆自我而观之也。

安知千古之前,万古之后,其人不自我而观之也?

—记:这种不以自我为观察点,不为当下为观察点的方法,是认识世界和历史的智慧方法。

若然,则皇帝王伯者,圣人之时也;

易书诗春秋者,圣人之经也;

时有消长,经有因革,

时有消长,否泰尽之矣;

经有因革,损益尽之矣。

否泰尽而体用分,损益尽而心迹判,

体与用分,心与迹判,圣人之事业于是乎备矣。

—记:这里从历史发展角度提出周易六十四卦中因革损益否泰卦的由来。

所以自古当世之君天下者,其命有四焉:

一曰正命,二曰受命,三曰改命,四曰摄命。

正命者,因而因者也;

受命者,因而革者也;

改命者,革而因者也;

摄命者,革而革者也。

因而因者,长而长者也;

因而革者,长而消者也;

革而因者,消而长者也;

革而革者,消而消者也。

革而革者,一世之事业也;

革而因者,十世之事业也;

因而革者,百世之事业也;

因而因者,千世之事业也;

可以因则因,可以革则革者,万世之事业也。

—记:顺道,顺时势,才可有长久万世的事业。

一世之事业者,非五伯之道而何?

十世之事业者,非三王之道而何?

百世之事业者,非五帝之道而何?

千世之事业者,非三皇之道而何?

万世之事业者,非仲尼之道而何?

是知皇帝王伯者,命世之谓也;仲尼者,不世之谓也。

—记:这里可以看出邵雍先生对孔子评价之高。政令的确只有一时或一个朝代。但思想是可以穿越时空,流传万世。

仲尼曰:殷因于夏礼,所损益可知也;

周因于殷礼,所损益可知也;

其或继周者,虽百世可知也。

如是则何止于百世而已哉?亿千万世皆可得而知之也。

—记:这里的因可以理解为学习、模仿、追随。周朝学习殷的礼仪,学到多少,发展多少,多少没有学到,就可以知道了。

人皆知仲尼之为仲尼,不知仲尼之所以为仲尼,

不欲知仲尼之所以为仲尼则已,如其必欲知仲尼之所以仲尼,则舍天地将奚之焉?

人皆知天地之为天地,不知天地之所以为天地,

不欲知天地之所以为天地则已,如其必欲知天地之所以为天地,则舍动静将奚之焉?

夫一动一静者,天地之至妙者欤?

夫一动一静之间者,天地人之至妙至妙者欤?

是故知仲尼之所以能尽三才之道者,谓其行无辙迹也,故有言曰:予欲无言。

又曰:天何言哉? 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其斯之谓欤?

—记:古人有一阴一阳谓之道。邵雍先生不说阴阳,说动静,是一个道理,动为阳,静为阴。一动一静之间,天地圣人的道理都在其中,需要人去用心体会。

《皇极经世书》观物篇54

观物篇五十四

观春则知易之所存乎?

观夏则知书之所存乎?

观秋则知诗之所存乎?

观冬则知春秋之所存乎?

—记:这里分别指儒家四本经典:《易经》《尚书》《诗经》《春秋》。

 

易之易者,生生之谓也;

易之诗者,生长之谓也;

易之书者,生收之谓也;

易之春秋者,生藏之谓也。

书之易者,长生之谓也;

书之书者,长长之谓也;

书之诗者,长收之谓也;

书之春秋者,长藏之谓也。

诗之易者,收生之谓也;

诗之诗者,收长之谓也;

诗之书者,收收之谓也;

诗之春秋者,收藏之谓也。

春秋之易者,藏生之谓也;

春秋之诗者,藏长之谓也;

春秋之书者,藏收之谓也;

春秋之春秋者,藏藏之谓也。

生生者,修夫意者也;

生长者,修夫言者也;

生收者,修夫象者也;

生藏者,修夫数者也。

—记:意,为道理。言,为解读,个人观点,不同的百家不同的观点。象,为阴阳六爻的排列呈现出的象。数,可以计算的符号或数据。《易经》,就是通过象和数解读出道理,形成各家的易学。

长生者,修夫仁者也;

长长者,修夫礼者也;

长收者,修夫义者也;

长藏者,修夫智者也。

—记:这里主要是辨别《尚书》的核心内容,所以直接用儒家的四德。行为可以体现出的四德。

 

收生者,修夫性者也;

收长者,修夫情者也;

收收者,修夫形者也;

收藏者,修夫体者也。

—记:《诗经》就是一本歌颂人的真性情的书,是对人体本身的倾诉和歌颂。个人不建议带着政治观点去读《诗经》。人的身体性情是一个人的本质。性,是天生的本性,没有外人外物存在和影响下,人的心理、需求、行为。情,是人对外界人和物、事产生的心理活动。形,是身体躯干。体,是身体的健康状况,包括心神的健康状况。

 

藏生者,修夫圣者也;

藏长者,修夫贤者也;

藏收者,修夫才者也;

藏藏者,修夫术者也。

—记:《春秋》是讲历史的,其中的历史人物,从高到低,可分为圣贤才术四等。

 

修夫意者,三皇之谓也;

修夫言者,五帝之谓也;

修夫象者,三王之谓也;

修夫数者,五伯之谓也。

修夫仁者,有虞之谓也;

修夫礼者,有夏之谓也;

修夫义者,有商之谓也;

修夫智者,有周之谓也。

修夫性者,文王之谓也;

修夫情者,武王之谓也;

修夫形者,周公之谓也;

修夫体者,召公之谓也。

修夫圣者,秦穆之谓也;

修夫贤者,晋文之谓也;

修夫才者,齐桓之谓也;

修夫术者,楚庄之谓也。

皇帝王伯者,易之体也;

虞夏商周者,书之体也;

文武周召者,诗之体也;

秦晋齐楚者,春秋之体也。

意言象数者,易之用也;

仁义礼智者,书之用也;

性情形体者,诗之用也;

圣贤才术者,春秋之用也。

用也者,心也;体也者,迹也;心迹之间有权存焉者,圣人之事也。

—记:这是承上启下的转折句。也是下文很关键的总起句。心迹之间有权存焉者,圣人之事也。在上述一系列的体用中包含着圣人的权衡选择。这里的权,解读为治理,权衡选择,选择如何治理天下。

 

三皇同意而异化,五帝同言而异教,三王同象而异劝,五伯同术而异率。

同意而异化者必以道,以道化民者,民亦以道归之,故尚自然。

夫自然者,无为无有之谓也,无为者非不谓也,不固为者也,故能广;

无有者非不有也,不固有者也,故能大,广大悉备而不固为固有者,其惟三皇乎?

是故知能以道化天下者,天下亦以道归焉。

所以圣人有言曰:我无为而民自化,我无事而民自富,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欲而民自朴。其斯之谓欤?

—记:这里提现的是道家观点,无为而治,实质是顺意人的自然本性治理,不过多干预。这里圣贤王者统一到道上。

三皇同仁而异化,五帝同礼而异教,三王同义而异劝,五伯同智而异率。

同礼而异教者必以德,以德教民者,民亦以德归之,故尚让。

夫让也者,先人后己之谓也,以天下授人而不为轻,若素无之也,受人之天下而不为重,若素有之也,若素无素有者,为不己无己有之谓也。

—记:这是圣贤王者对待天下领导权力的态度,不以天下和权力为己有。这既是智慧,也是胸襟气度。

若己无己有,则举一毛以取与于人,犹有贪吝之心生焉,而况天下者乎?

能知其天下之天下非己之天下者,其惟五帝乎?

是故知能以德教天下者,天下亦以德归焉,所以圣人有言曰:垂衣裳而天下治,盖取诸乾坤,其斯之谓欤?

—记:垂衣裳而天下治,因为用德教天下,所以天下治理得很轻松,而且很有效。作为治理者的圣贤先王自己也很轻松自在。有人把垂衣裳解释为服饰制度,这样实在是捡芝麻,丢西瓜。

三皇同性而异化,五帝同情而异教,三王同形而异劝,五伯同体而异率。

同形而异劝者必以功,以功劝民者,民亦以功归之,故尚政。

夫政也者,正也,以正正夫不正之谓也。

天下之正莫如利民焉,天下之不正莫如害民焉,能利民者正,则谓之曰王矣;能害民者不正,则谓之曰贼矣。

以利除害,安有去王耶?

以王去贼,安有弒君耶?

是故知王者正也,能以功正天下之不正者,天下亦以功归焉,所以圣人有言曰:天地革而四时成。汤武革命顺乎天而应乎人,其斯之谓欤?

—记:政治的政:本意有使之正的意思。所以政治正确,就是正义。正义,就是政治正确。政治正确不过是新名词。所以古代发动战争和政变,都强调自己的正义性,要师出有名。

三皇同圣而异化,五帝同贤而异教,三王同才而异劝,五伯同术而异率。

同术而异率者必以力,以力率民者,民亦以力归之,故尚争。

夫争也者,争夫利者也,取以利,不以义,然后谓之争。

小争交以言,大争交以兵,争夫强弱者也,犹借夫名焉者,谓之曲直。

名也者,命物正事之称也;利也者,养人成物之具也。

名不以仁无以守业,利不以义无以居功,利不以功居,名不以业守,则乱矣,民所以必争之也。

五伯者,借虚名以争实利者也,帝不足则王,王不足则伯,伯又不足则左衽矣。

然则五伯不谓无功于中国,语其王则未也,过左衽则远矣。

周之东迁,文武之功德于是乎尽矣!犹能维持二十四君,王室不绝如线,秦楚不敢屠害中原者,由五伯借名之力也,是故知能以力率天下者,天下亦以力归焉。

所以圣人有言曰:眇能视,跛能履,履虎尾,咥人凶,武人为于大君。其斯之谓欤?

—记:这里解释以力而不是以道德正义争夺天下,争权夺利,所以功业不能持久。“左衽”有错误,搞反了的意思。自己的治理政策都搞反了,不仁义了,所以属下和百姓就会来反对他,抵抗推翻他的治理。

夫意也者,尽物之性也;

言也者,尽物之情也;

象也者,尽物之行也;

数也者,尽物之体也。

仁也者,尽人之圣也;

礼也者,尽人之贤也;

义也者,尽人之才也;

智也者,尽人之术也。

尽物之性者谓之道,尽物之情者谓之德,尽物之形者谓之功,尽物之体者谓之力;

尽人之圣者谓之化,尽人之贤者谓之教,尽人之才者谓之劝,尽人之术者谓之率。

道德功力者,存乎体者也;

化教劝率者,存乎用者也;

体用之间有变存焉者,圣人之业也。

—记:这里的变,指圣人通过用道德功力化教劝率的一系列举措活动,使得天下的改变,百姓得以自然安然兴旺地生息。

 

夫变也者,昊天生万物之谓也;

权也者,圣人生万民之谓也,非生物非生民,而得谓之权变乎?

—记:变:有阴阳相搏的意思,这里指一系列手段和过程,有改革的意思。生万物:在自然界使万物生长。在社会中,应该为使各行各业兴旺,在农耕社会,也可以理解为物产丰收。权,可以理解为治理者的权力或治理,是圣人用来服务百姓的,使百姓安居乐业的。假如治理者做不到让百业兴旺,人民安居乐业,就说不上是正确的治理。

《皇极经世书》观物篇53

观物篇五十三

易曰:穷理尽性以至于命。

所以谓之理者,物之理也;

所以谓之性者,天之性也;

所以谓之命者,处理性者也;

—-记:什么是命,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解释。邵雍先生认为命是兼具物之理和天之性的。我个人认为,命,有“就是如此”的意思,即代表物质和人的本来面目和特性,也代表着物质和人与生俱来的局限。简要言之,命就是本来和局限。

所以能处理性者,非道而何?

—-记:这里体现了道与命一体。

是知道为天地之本,天地为万物之本;

—-记:本,有本源,源头的意思。道是天地的源头,原动力。我个人认为:道也就是能量。

以天地观万物,则万物为万物;以道观天地,则天地亦为万物。

道之道,尽之于天矣;

天之道,尽之于地矣;

天地之道,尽之于万物矣;

天地万物之道,尽之于人矣。

人能知其天地万物之道所以尽于人者,然后能尽民也。

天之能尽物则谓之曰昊天,人之能尽民则谓之曰圣人。

—-记:尽,意思应该是完备的意思。例如,天地之道,尽之于万物矣,就是天地的能量特性和规则都完备地倾注在万物上。

谓昊天能异乎万物,则非所以谓之昊天也;

谓圣人能异乎万民,则非所以谓之圣人也。

万民与万物同,则圣人固不异乎昊天者矣;

然则圣人与昊天为一道,圣人与昊天为一道则万民与万物亦可以为一道,

一世之万民与一世之万物既可以为一道,则万世之万民与万世之万物亦可以为一道也明矣。

—-记:这里是把人和物归纳统一,并且在时间上推演,从一世推而广之为万世。逻辑清楚。

夫昊天之尽物,圣人之尽民,皆有四府焉。

昊天之四府者,春夏秋冬之谓也,阴阳升降于其间矣;

圣人之四府者,易书诗春秋之谓也,礼乐隆污于其间矣。
—-记:隆污,解释为高与低。喻盛衰兴替。“圣人之四府者,易书诗春秋之谓也,礼乐隆污于其间矣。”这是邵雍先生的首创观点。

春为生物之府,夏为长物之府,秋为收物之府,冬为藏物之府。
—-记:这是《黄帝内经》和《淮南子》等古籍都有的观点。

号物之庶谓之万,虽曰万之又万,其庶能出此昊天之四府者乎?
—-记:再次推而论之。

易为生民之府,书为长民之府,诗为收民之府,春秋为藏民之府。
—-记:这里需要熟读四书内容,深入思考才能对应了解。《易经》是鼓励人奋发有为的,所以为生民之府。《尚书》适合青中年人读,学礼仪治国之道的,所以为长民之府。《诗经》则多有指责政治的的意味,人事也多为中年,所以为收民之府。《春秋》则各国争雄,诸事都有包含论述,所以为藏民之府。

号民之庶谓之万,虽曰万之又万,其庶能出此圣人之四府者乎?

昊天之四府者,时也;圣人之四府者,经也。

昊天以时授人,圣人以经法天,天人之事当如何哉?
—-记:最后一句话,是提出问题,下一篇文章就是来回答问题的。

《皇极经世书》观物篇51

《皇极经世书》是旷世奇书,数术推演部分现在能看懂的人已经很少。

其中从观物篇五十一起,为论述天地人物的道和理,言简意赅,微言大义,值得学习研究。

这里为大家转发过来,文中插入个人的一些思考和见解,欢迎大家讨论,高明之师指点。

观物篇五十一

物之大者无若天地,然而亦有所尽也。

天之大,阴阳尽之矣;

地之大,刚柔尽之矣。

阴阳尽而四时成焉,刚柔尽而四维成焉。

夫四时四维者,天地至大之谓也,凡言大者,无得而过之也。

亦未始以大为自得,故能成其大,岂不谓至伟至伟者欤?

—-记:阴阳本指日光的照与不照。能见太阳为阳,不见太阳为阴。古人以阴阳的对立正反又互为转化的关系,统摄于万物具有的正反关系,如:刚与柔,高与低,动与静,高与低等。

天生于动者也,地生于静者也,

一动一静交 ,而天地之道尽之矣。

动之始则阳生焉,动之极则阴生焉,

一阴一阳交 而天之用尽之矣;

静之始则柔生焉,静之极则刚生焉,

一柔一刚交 而地之用尽之矣。

动之大者谓之太阳,动之小者谓之少阳;

静之大者谓之太阴,静之小者谓之少阴。

—-记:阴阳再分为太阳,少阳,太阴,少阴。为两仪生四象。

太阳为日,太阴为月,少阳为星,少阴为辰,日月星辰交 而天之体尽之矣。

静之大者谓之太柔,静之小者谓之少柔;

动之大者谓之太刚,动之小者谓之少刚。

太柔为水,太刚为火,少柔为土,少刚为石,水火土石交 而地之体尽之矣;

日为暑,月为寒,星为昼,辰为夜,暑寒昼夜交 而天之变尽之矣。

—-记:这个辰需要深究。目前尚未看到最合理的解释。《说文解字》中解释:日、月、星的总称。郭沫若先生认为:更进则举凡星象,皆称为辰。两个解释显然不对,古人用词,都是一字一个意思。例如古文中常见的“妻子”就是指男性配偶和子女。而非单指男性的配偶。如果辰就是星的话,直接说星就可以了。故星与辰当是不同的物与象。
也有解释:散文则统谓之星,对文则五纬为星,二十八宿为辰。

水为雨,火为风,土为露,石为雷,雨风露雷交 而地之化尽之矣;

暑变物之性,寒变物之情,昼变物之形,夜变物之体,性情形体交 而动植之感尽之矣;

雨化物之走,风化物之飞,露化物之草,雷化物之木,走飞草木交 而动植之应尽之矣。

走感暑而变者,性之走也,

感寒而变者,情之走也,

感昼而变者,形之走也,

感夜而变者,体之走也。

飞感暑而变者,性之飞也,

感寒而变者,情之飞也,

感昼而变者,形之飞也,

感夜而变者,体之飞也。

草感暑而变者,性之草也,

感寒而变者,情之草也,

感昼而变者,形之草也,

感夜而变者,体之草也。

木感暑而变者,性之木也,

感寒而变者,情之木也,

感昼而变者,形之木也,

感夜而变者,体之木也。

性应雨而化者,走之性也,

应风而化者,飞之性也,

应露而化者,草之性也,

应雷而化者,木之性也。

情应雨而化者,走之情也,

应风而化者,飞之情也,

应露而化者,草之情也,

应雷而化者,木之情也。

形应雨而化者,走之行也,

应风而化者,飞之行也,

应露而化者,草之行也,

应雷而化者,木之行也。

体应雨而化者,走之体也,

应风而化者,飞之体也,

应露而化者,草之体也,

应雷而化者,木之体也,

 

性之走善色,情之走善声,形之走善气,体之走善味。

性之飞善色,情之飞善声,形之飞善气,体之飞善味。

性之草善色,情之草善声,形之草善气,体之草善味。

性之木善色,情之木善声,形之木善气,体之木善味。

走之性善耳,飞之性善木,草之性善口,木之性善鼻。

走之情善耳,飞之情善目,草之情善口,木之情善鼻。

走之形善耳,飞之形善目,草之形善口,木之形善鼻。

走之体善耳,飞之体善目,草之体善口,木之体善鼻。

夫人也者,暑寒昼夜无不变,雨风露雷无不化,性情形体无不感,走飞草木无不应,

所以目善万物之色,耳善万物之声 ,鼻善万物之气,口善万物之味,灵于万物,不亦宜乎?

—–这里论述了人体与天地万物的对应关系。